本帖最后由 小沛老头 于 2020-8-8 15:04 编辑
翠绿的丝瓜秧,给这个农家院带来生机
室内虽然简陋,但很整洁
大雨倾盆的天气里迎来立秋,降雨没能阻挡我们前来看望残疾人张墨瀚的脚步。在沛县张寨镇梁淹村一所普通的农家小院里,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张墨瀚和他的父母,张墨瀚的身体状况远比想像中的糟糕,他只能僵直的坐在轮椅上,连头也不能转,手也不能抬,但他的精神状态尚好,交谈的主题一直是他的作品,很少提及他的病情,说起他在2011年刚开始写作和投稿的时候,收到的奖品是一台收音机,从他的笑容和眼神里,仿佛看到当年他欣喜若狂的样子。
与轮椅与电脑终日相伴的张墨瀚,就是这样写作的
父亲张洪贵69岁,但头发已全部白完了,脸上布满了皱纹,写满了忧愁,沧桑的貌相要比实际年龄大很多。母亲高慕容也是一身病,当张洪贵拿出她大盒小瓶的药,念叨着一瓶药就得45元,一个月要吃好几瓶,妻子打断他的话,嗔怪他不该对我们说这些。从这个细节中我看到,这纯朴的庄稼人把面子看的比生命还重要,面子这东西,事实上就是尊严。高慕容说,现在有低保,还有医保,日子好过多了,如果没有这些,那可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了。
每当有报纸和新书寄到,父亲总是翻开让他品尝快乐
应我们的要求,当张洪贵从破旧的桌洞搬出一摞摞的荣誉证书和书籍,拿出几张7月份的《楚江日报》刊登的儿子的诗歌,他的脸上又充满了开心的笑容。他准确无误地说出那本书上第几页上是儿子的作品,可以想像当收到这些书刊时,他一定在第一时间里读给儿子听,拿给儿子看的。他说,他有一手木工手艺,如果不是儿子的病,他家也早通过打工致富了,因为儿子的病,他一直离不开家,时刻要陪伴在儿子身边。
近年来获奖的证书和刊登作品的书籍
一位本该受到服侍的老人却要服侍两位病人,这其中的困难可以想像得出来,不过,张洪贵把简陋的家收拾的很整洁,虽然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,但家中并不凌乱,室内也没有那种常年卧床病人的异味。环视室内,连台电视机也没有,显得奢侈一点的就是房间四周的暖气片,张洪贵说,儿子的特别怕冷,一冷整个身体就僵硬了。他掀开儿子的上衣,只见瘦骨嶙峋,惊悚骇人。
稍不注意,头部就会歪倒而无法自主抬起来
有人说写作是一种快乐和享受,但也有人说写作是一种痛苦和折磨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很难相信有用一个手指写作的人,除了嘴巴和眼睛之外,身上能活动的也只有一个大拇指了,病情初发的时候,张墨瀚还可以持笔,后来连笔也拿不住了。直到2011年亲戚送来一台电脑,让张墨瀚眼前一亮!一个新世界展示在他面前,他用一块硬纸板垫着鼠标夹两腿中间,用唯一能动的大拇指按动鼠标,一个个美观的方块字出现在屏幕上,一串串美妙的诗行出现在人们的眼前……
诗友为张墨瀚创作的书法作品
“很难想像湖中的我
已是中年
两鬓水草稠密
仿佛人间没有剃刀
将它连根拔除
我开始击打水面
为了产生出更多的水花……”(7月21号楚江日报副刊)
没有埋怨命运的不公,也没有责怪世间的不平。张墨瀚却用诗句来赞美这个充满爱的世界和人间,在疫情突发的时候,他用诗句来赞美那些一线上的普通抗疫英雄:
“试想着,在田野里行走
那些无名的野花
很多的时候像一位温文尔雅的诗人
他们用生命作诗
当这一切被一场倒春寒湮没时
关于生命
他们的笔调趋于一种修复
用花修复花,用蔚蓝修复蔚蓝……”。
沛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的志愿者前来看望他,并给他换上32寸的显示器,张墨瀚开心地笑了
张墨瀚坚守他的写作梦想,不向命运低头。时间的积累,总会迎来收获的季节。许多作家和编辑非常欣赏张墨瀚的写作才华,有的编辑经常与他约稿,有的外地文学爱好者慕名前来相见,但都被他婉拒,有外地网友和诗友知道他是一位重症残疾人,都想法来资助他,也被他一一谢绝,微信上红包和转账都被他拒收。但每当他有了新的作品,他却要一本本的包装好,通过快递寄给外地的诗友和网友。
文体志愿者与他加上微信以便相互沟通
看到儿子在诗歌中找到了生命的真谛,父亲张洪贵的话又让我们再一次的震撼:“孩子,只要你想写,我将一直陪你写下去!”
面对社会好心人的关爱,儿子张墨瀚话更如同钢针扎进我们的胸膛:“我正联系卫健部门,准备签订捐献身体器官的协议。”
爱心如光,温暖着这位轮椅上的“巨人”
“人的升华总是在与自己的较量中出现。”张墨瀚在生命的跑道上跑赢了!当初有医生把父亲张洪贵拉到一边悄悄地说,肌萎缩性侧索硬化(渐冻症)这种病一般活不过18岁,你得有思想准备。然而,爱好往往能给绝望者以希望,在张墨瀚身上,诗歌创作就发挥了这么神奇的作用。他活过了第一个十八岁,又活过了第二个十八岁,我们相伴他还会活过第三个、第四个十八岁!
“如果你能成为一场光,你就能照亮周边的人,而周边的人被照亮,你自己也能被照亮。”眼前张墨瀚,就是一道闪亮的永不消逝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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